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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叶]那之后(Fin)

分级：G

配对：韩文清/叶修

概要：哥请你吃蟹黄小汤包。

注释：小概率事件番外之二，单独观看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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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比赛从万丽中心离开，叶修跟着韩文清去了韩家公子家，看到客厅沙发上摆着叠好的被子和枕头，难得不太高兴：“怎么的，你堂弟就让你睡沙发？这天气睡沙发？”

霸图叶修是去过的，许是照顾不同地方来的选手，冬天有暖气，基本上待在房里穿好衣服就冷不到哪去，间接导致韩文清某种程度上比叶修还不抗冷——虽说叶修是B市人，可在H市住了十多年，老早习惯了冬天没有暖气的日子。每次韩文清冬天过来叶修都直接扔张电热毯给他，否则半夜三更起夜回来一探，脚还是冷的。

“晚上拉开睡，有电热毯，不冷。”韩文清瞟了叶修一眼，指给他看茶几下层折成小块的电热毯和沙发边缘的隐蔽插销。这沙发大概特地设计过，乍眼看不出是沙发床，真拉开也够两个人在上头胡混了。

“哦，那还差不多。”叶修脸色这才缓下来。

韩文清去收拾昨天晚上洗了晾在外面的内衣裤和放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叶修扶着膝盖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扭几下屁股试了试感觉，然后弯腰帮韩文清开行李箱清出放东西的位置。但他对这类事一向比较马虎，等韩文清出来的时候，行李箱中间空出来的洞差不多是被硬挤出来的。这要换了陈果张新杰这些人，二话不说把叶修蹬开重新搞，然而韩文清只是把收出来的东西放塑料袋里包好放进去。他这人跟叶修差不多，没那么些讲究。

搞完之后两人一个拖箱子一个背包，拦出租车坐到叶修说要请吃蟹黄小汤包的小巷外面——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其实也就是个小店，大冬天的还没个包间什么的遮风，从外面看，木门板遮着，好像还没开张一样。

叶修今天出来穿的不多，早上不怎么冷，可现在太阳下山，H市那种狂得要人命的风又刮起来了，冻得他鼻尖通红，直抽鼻子，把手兜到袖管里，烟都不抽了。他这烟质量一般般，容易掉灰，想抽得时不时腾只手出来弹烟灰，但把手拿出来吧，太冷。

叶修把门板推开少许，冲韩文清扬扬下巴闪进铺面内。韩文清压低拖杆，提起行李箱跟进去，不忘把门板合上。

带着油香的温暖蒸汽扑面而来，韩文清条件反射地嗅了一下，突然感觉肚子特别饿。

店面虽小，人还挺多，没人理睬他俩，只有坐门口的客人转头瞪了他们一眼，估计是给风吹冻着了。他和叶修找了张空桌落座，韩文清熟门熟路地去消毒碗柜拿了两套碗筷，顺手牵抹布过来擦油乎乎的桌子。叶修放下背包，袖着手去蒸屉那边要了四笼蟹黄小汤包一笼生煎外加一煲砂锅粥，回来的时候苍白的脸都被蒸上一层水油油的光，不看脖子以下还以为出了场大汗。

韩文清给他倒了一小碟醋。他俩的行动简直可以说具有一种神奇的默契，但其实说穿了也不算很奇怪——这家做街坊生意的小店是叶修的心头好，基本上每次韩文清来H市都会被带着吃个一两次。一开始韩文清还会傻不拉几地问“这店开门了？”进去之后干坐着等叶修忙活个不停，然后不太熟练地试着不要把薄薄的包子皮弄破。到后来每次过来都跟叶修分工合作，几分钟搞定前期准备，最后在食物香气里用勺子盛着汤包送到嘴边，咬开个小口，吮尽里面热辣辣的油汤再吃。或者稍微放一下，整个地吞掉，让汤和馅混在一起。

韩文清更喜欢第一种吃法，但叶修这个教他第一种吃法的老家伙反倒更喜欢第二种吃法，总是弄得腮帮鼓鼓囊囊，嘴唇嘴角一片油光，偶尔被烫到还张着个嘴巴直哈气，又不舍得把汤包吐掉。

“你队里那个小宋这两年越来越混了啊，本来是个缩小版张新杰，现在还有点往你那个路子上发展了，能耐啊。”第一笼汤包上来，叶修在桌面上顿齐筷子，稳稳当当地夹起一个汤包，在醋碟舔舔底，囫囵吞进嘴里。

“他还在上升期，爱往哪个路子走就往哪个路子走。”韩文清对齐筷子，也夹了一个汤包。两人都没有动热气腾腾的砂锅粥。吃汤包有讲究，得趁热趁鲜，每凉一份那滋味就少一点。这时候就看出老店子的功底了，汤包蒸笼底下放了个大小恰恰好的碗，碗里是刚从铁桶里舀出来的滚水。香气就这么被滚烫的水蒸气化开，绕在餐桌上，熨得人五脏六腑都暖。至于那粥，砂锅保温性能好，放放不碍事。

“年轻啊。”叶修感慨了一声。他们队里也一样，各人的发展路线都与叶修最开始预测的有些许不同，唐柔的打法竟然慢慢有点包子那种天马行空的味道，包子那种直线思路带来的神奇后果从大部分拖后腿到竟然成为神来之笔，莫凡也懂得变化节奏了。有些改变很微弱，外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叶修看着他们成长，那点变化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年轻人在披荆斩棘，老家伙在后头看着乐之余又有点怀念。曾经他们也有这么个阶段，而在那个阶段里，陪在身边的除了朋友还有对手。头几个赛季的时候韩文清和叶修心思都比后来要跳，私下里竞技场不知道去了多少次，要么叶修捅死韩文清，要么韩文清墩死叶修，嘲讽和反嘲讽在语音里就没停过。

有时候打着打着，想到另一个屏幕对面韩文清那张晚上进警察局一定会被当作犯人来自首的脸，叶修就直笑，烟一翘一翘地动，落几片烟灰。然后韩文清一个精妙又凶悍的衔接使出来，叶修叼着的烟也不抖了，笑容也收回去，神情专注无比地盯着屏幕。大漠孤烟的身体部分在视角里变换，变换，他就是一叶之秋，他的视野就是屏幕上的一切。他用一叶之秋的眼睛看到大漠孤烟，用叶修的眼睛看到韩文清。

叶修好像有想过问韩文清：“你跟我打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可再一想，还能有什么表情？不就是和他一样，认真到把岁月贡献进荣耀里的表情。年轻人啊，还是麻烦，什么小事都能生出点旁的心思。不过呢，也没什么不好。

吃完汤包再就着生煎啜粥，瓷碗温着手心，叶修本来进了店子之后只剩手指尖凉，现在连手指尖都不凉了。喝热粥在冬天里是种非常有效的取暖方式，很多人决定喝之前还会认为粥太寡淡，不情不愿，喝完就只剩舒服两个字了，什么热水袋暖宝宝都比不上，立竿见影效力持久。这里的生煎也特别好吃，用的是上好香油，正宗土猪肉。绿油油的葱段和白花花的芝麻现点现撒，葱段挂着水，一点不蔫。顶上白净绵软，底下金黄焦香。韩文清不太喜欢吃芝麻，生煎大概是唯一他觉得加了芝麻也好吃的食物。

他们两个都不守食不语寝不言的规矩，一边聊天，一边填肚子，一边听墙上挂着的电视机里放春晚系列节目。这顿饭可不比中午青菜太老肉太咸，只能用来随便填肚子的那餐，要慢慢吃，细细品，不够再加。等好容易吃完，别说叶修红光满面，就连韩文清的钱包脸也柔和了不少——人的口腹之欲被满足了之后总是很难板着脸。要不为什么那么多人不高兴就去吃东西呢，因为吃饱了心情舒畅嘛，解压。

叶修抹干净嘴，剔着牙去结账，两个大男人吃了足有小一百。韩文清把碗筷拿去篓里，叶修站在门口，背对着漏进来的风，点了支烟。先吐几个烟团，然后收着腮吐烟圈，一个套一个，最大的袅袅散开，最小的才刚成小环。韩文清过来一挥，大大小小一连串的烟圈糊成一片灰雾。

“走了？看看有没东西落下。“叶修推开门板道。冷风一下灌进来，他打了个寒战，“哎哟还真冷，不想走了。”

“看过，都拿了。”韩文清跟着他出去，叶修伸出只手，韩文清把背包给他，“谁叫你不穿多点？”

叶修没穿高领，风衣拉上去也挡不了风，背上包缩着脖子站在那。韩文清拍拍他的背，示意他背对自己站好。

“我那不是没想到会起风吗……你干嘛？”

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然后一阵悉悉索索，带着凉意的柔软布料被简单粗暴地压到后颈上。叶修哎了一声：“什么东西？”

韩文清拉上拉链：“围巾，自己戴。脖子还缩要看不到了，站直点。”

“老韩你真是救人于水火。就冲这个哥今儿晚上也得给你把电热毯扯出来。”叶修含糊不清地说着，把脖子围得密不透风，还得小心不让围巾被烟烧到。刚开始冰凉的羊绒围巾带走了点脖颈的热度，接着开始加倍地返还热量，捂得暖呼呼的。

“你还不是跟我睡一张床？”韩文清懒得理他，迈步往前走，“走了。”

叶修跟在旁边，瞅了眼韩文清握着拉杆的手，突然想起什么。他拉开风衣掏了掏前襟里头的口袋，还真给他摸出坨黑乎乎的东西。寒风涌进怀抱，他打了个哆嗦。

“戴个手套，别把手给冻僵了。我之前怎么就忘了呢？”叶修塞给韩文清之后还挺纳闷。

“谁知道你。”韩文清也没拒绝，戴上还带着叶修体温的毛线手套，微微发冷的指尖又暖了回去，像把手浸在温水里。

“脑子冻僵了。”叶修说。

“现在是谁要电热毯？”韩文清。

“这不都睡一张床么。”叶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