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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翔]剪个辫子(Fin)

分级：G

配对：黄少天/孙翔

概要：剪个辫子。

注释：写给一只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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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翔醒来的时候，黄少天还睡在身旁，晨光舔过他初具规模的肌肉，镀了一层牛奶般的乳白，有那么几分气氛。

但毕竟秋意催人困，睡觉最重要。孙翔打了个哈欠，想起床放个水再回被窝睡回笼觉。

他起身起到一半，头皮猛地一痛，疼得他嘶地抽气，小心翼翼地转动脑袋想看看怎么回事。

黄少天嘟哝了一声，翻过身，面对着孙翔。

孙翔头皮更痛了，那点晚秋的困意消失无踪。眼睛又看不到后脑勺，他只好顺着疼的地方往下摸，果然摸到黄少天微凉的皮肤。

“妈的，快起来。”孙翔暴躁地反手推肇事者，“压到我头发了。”

“……”黄少天很不耐烦地拍开孙翔的手，啪的一声。孙翔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这家伙现在肯定皱着眉头，很不满被打扰了的模样。

他骂了一声，低头小心地扭转身体，强行搬开黄少天，拯救自己饱受摧残的头皮。

黄少天晚上只抱着被子睡，裸露出来的皮肤经过一晚有些凉，被小火炉一样的孙翔摸来摸去，迷迷糊糊也醒了，“干什么呢？”

“说话你又不听，压到我头发了，你睡觉就不能老实点？”孙翔已经下床了，闻言重又踢掉拖鞋，脚掌轻轻地踹在黄少天小腹处的被子上。

人一醒就有点冷，黄少天抓住孙翔细瘦的脚踝往肚皮上放，却发现自己的肚皮比孙翔的脚还是要暖一点，于是悻悻然放开，四肢往仍留孙翔余温的被子里一缩，“早就叫你剪，留那么长干什么，碍事不碍事，晚上不吹头还不能睡觉。”

“爱留就留，不关你事。”孙翔扔下一句屌得不行的话上厕所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黄少天连下巴都埋进了被子里，像个大号蚕蛹。孙翔烦他抢了自己被子，又懒得把他搞起来，换个边上了床，盖好被子把手往黄少天背心伸。他刚洗过手，原本温暖干燥的双手现在冷冰冰的，黄少天被冰得一抖，头脑为之一清，话也多了起来，“我靠，你有病是不是！这么冷的手往我身上放，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知不知道打扰别人睡懒觉可以拉出去砍头的？”

“烦不烦啊，到底还睡不睡？”孙翔比他还不耐烦，“借你用一会而已。”

黄少天用脚往后蹭他小腿，“还睡个屁，起床搞点热东西吃，你不饿我都饿了。你把我搞醒的，饭你来解决。”

“自己去。”孙翔其实已经不困了，估计想睡也睡不了。但赖床玩手机和起床做早饭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黄少天又蹭他一腿，“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你真的好烦啊！！”孙翔呐喊。

黄少天翻身，手臂一伸摁住孙翔的腰眼，使力往下身贴，“真不去是吧，真不去我们来搞这个。孙翔同志，提前提醒你一下，我现在状态很好。”

孙翔瞪他，抓住黄少天的手去摸自己裤裆，神情很不屑，“拽个屁，以为我没有啊。”

说罢跳下床找吃的去了。晨起来一发说来有情调，可再一想，两个人都睡了一整晚，牙也没刷，脸也没洗，肠也没清，水也没放，这种状况下还要做下去，得是极端情况才行。

他去洗漱的时候很顺手地用腕带把头发全部绑了起来，想起黄少天说剪了算了，端详了镜子里的自己片刻。他天生一副飞扬跋扈脸，扎个耳钉绑个头发挺适合的，平时出门再戴副墨镜，穿个棒球外套，坐公交都没人敢要他让位。

不过长头发也确实麻烦。他头发长长了特别脆，一绷就断，而且容易打结，每天出门要折腾好久，非一般地麻烦。

要不，剪了？

孙翔做事一向心血来潮。他那时候打荣耀也是心血来潮，虽然这一来就来了好些年，至今浪潮滔滔，未见颓势。

现在心血来潮剪个头发好像也没什么难接受的。

他刷完牙洗完脸，开火煮了一锅麦片炒了一锅火腿粒炒蛋，把黄少天踹起床，吃完饭把碗一扔，“洗完碗再睡，我出去一趟。”

“你这鸡蛋怎么炒这么干又这么咸啊，再偷工减料一点敢不敢……”黄少天本来在盘着腿往麦片里拌火腿粒炒蛋，闻言咦了一声，“这么早出去干嘛，昨天没听说你有事啊，突发状况？”

孙翔已经穿好了外套，正在找钥匙，背后的龙神刺绣中二得不行，“剪头发去。”

“我靠，你还真剪啊？”黄少天差点没把嘴里的麦片吐回碗里，含含糊糊地说，“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等等你别走，急什么，这么早去理发店都没开门。”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孙翔嘲讽地指了指饭厅挂着的时钟，十点半了。

“跟你说了没开，”黄少天丢下勺子，头也不回地往卫生间去，没忘留下一句，“别跑啊，坐着等我，跑了是小狗。”

孙翔一头雾水，没三分钟黄少天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了，塑料布包着，看不清是什么。

黄少天一边说话一边拉着他的肘弯往阳台带，“再说剪头发这么好玩的事干嘛要出去搞，让你见识一下本剑圣的手艺，不满意不收钱。”

孙翔被摁到小板凳上，黄少天把那塑料布一抖就往他身上套，孙翔伸手打开，“搞什么名堂？”

“哎我说你是不是没听我讲话啊，怎么在家都不带脑子，刚刚不是说了吗，给你剪头发。”黄少天说，“老实点把布套上，不然抖你一身碎头发。”

“就你？算了吧。”孙翔嗤之以鼻。

“算也得不算，不算也得不算，”黄少天说，“别磨叽了，赶紧的，我饭还没吃完呢。”

孙翔其实不想让黄少天来搞，但想想又好像没什么，怎么剪不是剪，别搞个杀马特出来就行，于是脱了外套往旁边一扔，大马金刀地坐上高凳，警告道，“剪不好我弄死你。”

“好好好，剪不好你放学别走，看我打不死你。”黄少天说。

说归说，他实际上也没有经验，盯着孙翔的脑袋左三圈右三圈地看。孙翔本来在玩手机，被他那种观察实验对象的眼神看得心塞，抬头很不爽地说，“看什么看，再不剪我走了。”

“剪，”黄少天乐了，刚刚还在想要不还是放孙翔出去剪，省的麻烦，孙翔自己送上门来了，“还真是不知死活，待会别怪我。”

他手指勾到腕带里往下扯，孙翔的头发直，一没了拘束就散开来，黄少天笨手笨脚地拢在手上，剪刀压着根过去，咔嚓咔嚓，全断在他手心。

孙翔打了个激灵。

黄少天下手没个轻重，差不多贴着后颈过去，冰冷的剪刀散发出的冷气似乎攀着空气送到了皮肤上。

他忍着没说话，心神倒有一半被扯到黄少天的动作上去了。

被剪了一截的头发自然散开，黄少天在背后看着，差点没笑破肚皮，一边笑一边还记得掏手机出来悄悄拍照留念，“哈哈哈哈哈，不如你就留这个发型好了，好适合啊！张艺谋怎么没来找你拍山楂树，太没有眼光了。”

他那么简单粗暴地一刀过去，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效果，从背后看孙翔成了个倒U型的妹妹头。

孙翔不知道他在偷拍，但就这样也烦都要烦死他了，问题在于头发剪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更可能出门，显然栽黄少天手里了，“笑个屁啊！快点剪！！”

“急什么，多大个人了，这么毛躁，屁股下面又没火箭。”黄少天毫无道理地吐槽，撩起头发继续左一剪右一剪。

孙翔越来越不对劲，悄无声息地僵了起来，黄少天越剪越短，剪刀越靠越近，有时候直接贴着头皮勾出去，毛骨悚然。他手紧紧地握着手机，诺基亚出品军工产品都快给他捏碎了。

黄少天就连剪头发也要叨叨叨，正说到周泽楷如何之冷场帝，突然看到孙翔微微低着头，露出来的柔韧后颈满片满片鸡皮疙瘩。

他顺手摸上去，“你冷啊？”

“我操！！”孙翔冷不丁被这么一摸，缩着脖子惨叫出声，鸡皮疙瘩都爆到手臂上了。

黄少天也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给他来个秃瓢，一巴掌拍他背，大爆口速，“怎么回事啊你，摸你一下这么大反应，叫的好像劏猪一样，我手上又没打图钉……哎？我懂了，哎哟我去你不是吧！怕剪刀啊？”

“不剪了！”孙翔黑着脸就要去洗头。

“别走啦，”黄少天双手摆在孙翔肩膀上用力，把他压回座位，“都没搞完，你这样出不了门。”

孙翔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在孙翔身上不否认和承认是一个意思，黄少天都快笑死了，心想真是弱智儿童欢乐多，这小子肯定太久没有剪头发，根本忘了或者不知道还会这个反应。

他想起刚刚在洗手间的储物柜里还找到了一把电动推子和上次过来顺路在街坊店买来应急的老式刀片，深深赞叹自己决策英明，手越发稳地用剪刀冰冷的边缘划过孙翔的头皮，他把握得很准，就算这样剪刀的尖头也没有戳到过皮。

黄少天虽然是没有给人剪过头发，没吃过猪肉也没特地盯着猪跑，但审美摆在那里，孙翔长得也好看，这里削一点那里削一点，效果居然不差。

可怜孙翔咬着牙在高凳上如坐针毡，又不敢乱动，一双本来就不和善的眼睛杀气四溢。

“跟你说，我现在给你剪的这个头发是香港那个谁谁谁的发型，虽然我觉得他演技好差，不过包装真的可以，”黄少天嘴巴没停过，把上面剪得差不多了，一手预先点住孙翔的脑袋，一手拿着电动推子去推他脖颈底的短发，“我阿嫲都赞他靓仔……”

机器嗡鸣声挠着孙翔的耳朵，细微的振动贴着肉，伴随麻痒和刺痛，孙翔抠着自己大腿的手指都白了。

“黄少天，我搞死你啊！”孙翔咆哮着往前躲。

黄少天看着孙翔的反应直乐呵，等孙翔咆哮抗议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掰，特别有威胁性地握着孙翔的喉结，大拇指抵在下巴颏后头，嘴唇凑到耳朵旁边压低声音说话，“别动啊，刀剑无眼。”

他刚刚还在讲家里长短，现在却好像一个从转角冒出来要人命的杀手。

“有病！”孙翔浑身僵硬，背都挺成板了。

黄少天这时候又慢条斯理下来，特别特别细致地推掉孙翔的发尾，然后换来小匕首一样的剃刀，更加细地给他刮。这时候又慢不下来了，这种老剃刀不会太锋利，刮太慢就刮不动。

剃刀比推子恐怖多了，推子还有些麻，剃刀是完完全全的揪着疼，感觉头发是被一根根扯断的。

黄少天弯着腰，眼睛盯着发青的头皮，声音心不在焉的，跟自言自语差不多，“你这头发啊……其实也没有那么烦，做的时候挺有劲的。哎你说你怎么留了头发还看上去那么横呢，人家张佳乐扎个马尾跟忧郁诗人一样，你去香港别人直接问你靓仔混哪。”

他的声音飘在耳边，孙翔一动不动地忍受着毛骨悚然的颤栗感，在想象中吊打了黄少天八百遍，终于等到黄少天那张说个没完的嘴吐出世界上最动听的两个字，“好了。”

最后还得扫头发，黄少天手边没毛巾海绵，用手掌去擦，温暖的手心紧贴着刚刮过的地方，好像毛孔都被灌进热气。孙翔嘶了一声，“你还有完没完？”

“完了完了完了，催什么催，我还要吃饭，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黄少天拍拍手，帮孙翔去掉塑料布，“自己照镜子去。”

孙翔起来之后擂了黄少天一下就准备找他算账，可黄少天义正言辞地推开他，“别闹，动来动去掉我一身头发茬，我还要吃饭呢。”

孙翔斜着眼看他，竟然点了点头：“好，等下一起算帐。”

然后孙翔进了浴室，心想黄少天手艺还过得去。然后他洗了个头，吹了个头发，顶着一颗爆炸头，在黄少天面前扔下两张账号卡，表情狰狞：“来竞技场，我要跟你决斗！”

黄少天笑到地板上去了。